[麻雀同人]山海（806毕处长想做什么）-冬有来

806毕处长想做什么？
毕忠良没理阴阳怪气的陈深，目光幽深地探向唐山海，话语倒是直接坦然的。
“我和小谷寻平时没什么交情，突然找上门，没个中间人当说客拉拉关系就太生硬了。只要山海肯出面，就一次，这话就好说多了。我不着急，不用现在就约，就想山海哪天要是有空，我们可以约小谷寻一起出来吃顿饭，当然是我请客。事成之后，也一定会记得这人情。”
唐山海望着毕忠良，打从心底里不认为毕忠良今晚特意登门单纯是为了这件小事，但对方的说法听来又合情合理。要说奇怪之处，也就是为什么他突然就想到学日语了。陈深以前提过毕忠良嘴上说要学日语，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陈深是日本留学回来的，真有日语上的问题，问陈深就行了……不过，以目前陈深和毕忠良的关系，莫非是他觉得陈深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想了想，唐山海还是决定接受毕忠良这份暂时看不出什么恶意的拜托，“小谷寻参事为人是不错，比较热心，相对而言对中国人没什么偏见。有空我会问问他，征询他的意见，不能保证他是否一定愿意答应指导，如果他愿意，我再转告毕处长如何？”
“那就谢谢了，如果小谷寻参事有回复，打个电话给我就行，我马上去定饭店。”毕忠良一脸感激不尽，抱拳拱手，真假难辨。
唐山海想了想又道，“其实……特工总部的顾问不止小谷寻参事一个，他自己都不太满意自己的口音，觉得自己出生的广岛地方口音太重，说起来像乡下方言。我认识的能够教学日语会中文的日本人还有一些，如果毕处长想学更地道的京都或者东京口音，我倒是还可以推荐另外几个更合适的人选……”
“不用，我就是想学小谷寻先生的广岛方言呢，最好是他来教……”看到唐山海有些愕然不解的神色，毕忠良笑了笑，补充道，“当然，主要还是觉得他脾气不错，应该会比较耐心教我。”
毕忠良果然说到做到，得到了唐山海的回复后没死赖着待多久，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甚至也没有与陈深另外说几句话。陈深当然并不觉得对方是因为自己过于明显的不耐烦的白眼而自惭形秽主动离开的。
唐山海从窗户上看着毕忠良的背影慢慢走出了别墅的小花园，然后钻入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车子发动起来，很快就开得不见影了。
“老毕搞什么鬼？前些天去行动处就看到他在翻一本什么日语教材，这还真学上了？不过他非要找小谷寻学广岛口音做什么？广岛方言有什么特别的吗？学哪里的口音不都一样？京都口音才更受日本人欢迎吧？”陈深嘟囔着，顺便自然而然从背后抱住了自毕忠良走后一直若有所思不知想什么的唐山海。
广岛……唐山海神色一动，突然转身问陈深。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山鸣见次郎家邮箱里找到的平川一郎的信吗？”
“记得，我们把信交给了老毕看，信里披露了南造云子当时没告诉平川一郎刘兰芝就是毕忠良太太的事，她也是刘兰芝被杀的罪魁祸首之一。”陈深当然记得这件事，所以老毕知道南造云子被杀后，才会惆怅地说这本来是他该做的事。
“那封信的邮戳……我记得……好像就是广岛。”
陈深悚然一惊，眨了眨眼睛。“他想去广岛？”
唐山海想起了更多，平静道，“和荣文宣前段时间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酒会晚宴，认识了上海驻军司令部的一些日本军官，闲聊的时候听他们提到过，平川一郎回去日本后，似乎就是调去了位于广岛的日本本土防卫军第二总军司令部，虽然说级别降了，其实倒是让他们这些远离本土的不少官兵很是羡慕。”
陈深这下真的惊讶了，“老毕真的打算去广岛吗……”
如果毕忠良去日本的目的地就是广岛，那想去做什么事，不言自明，至少陈深和唐山海都很清楚。但陈深还是认为这不太可能。
“就算他可以放弃自己在这儿的所有权利地位，可以不顾一切为嫂子报仇，但他怎么去呢，日本人会放他去日本？”
“他只是在做准备，可能有这个打算，也未必就是真的会去。只要不妨碍我们，总不是坏事。”唐山海话锋一转，“不过，也要警惕，他找我们是不是别有所图，毕竟他可是毕忠良，不管他要做什么，都不能不防……”
陈深一下抓住了自以为的重点，笑起来，“我们？真好，我就爱听山海你说我们……”
“我只是说我们结盟合作的大事，别想太多。”
“我不听我不听，就是我们，我们俩的事，没别的事……”
“走不走？”
“不走？”
“好，我走……别跟着来，我得为藤原过近期的演讲稿准备些材料拟个初稿，刚才跟你跳舞的时候我已经想好思路了，别来打扰我！”

深夜。书房。
唐山海奋笔疾书，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演讲初稿就差不多完成了，引用的相关商业数据大多是自己之前自己跑各家商会和大公司调查以及查阅有关资料所得，只有少部分段落需要与放在市府大楼办公室的一些文件再核对一下。
他靠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身躯，望着眼前写完的演讲稿，不由再次深思起来。
藤原过终于要出手了，可唐山海跟陈深借着练舞为名商量许久，还是猜不透藤原过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只有个大概的判断。
藤原过明天要去吴淞口码头看仓库，还打算替被日军物资统制制度压迫已久的中国商人呼吁，貌似是很乐意帮助汪伪政府与那些在中国已经说一不二惯了的日本陆军抗衡一下。做什么事都要有个由头，正好在展览馆碰到的抢画的蔡生白就成了藤原过最佳的理由。唐山海回家就打电话给蔡生白通知了这个消息，他听了很激动，恨不得立即联系几家本地纺织龙头企业大佬赶到别墅和唐山海商量，被唐山海制止了,只是电话通知蔡生白，询问了他们一些问题，叮嘱他们先准备一些企业经营实际难处尤其原材料短缺的具体数据文件，约定了明天七点以前在荣文宣的别墅见面讨论一下，最多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顺便提醒了下明天在吴淞口码头见藤原过时应当注意的事项——不要太多人，五个人以内就好，性情沉稳说话不急躁的过来，主要的难处也当简明扼要提及，无需长篇大论，避免无限制地诉苦……蔡生白连连称是，放下电话就去紧急召集人员准备唐山海需要的文件材料了。
日本占领上海后就一直实行物资军管制度，严格限制物资流通，码头货物检验进出主要是上海宪兵司令部负责，凭着这垄断物资流通要道的权限，进出货物哪怕合法合规都要被扒掉一层皮下来，不合法都货物或者找个借口挑点毛病都可以全部截获，所有企业哪怕具有日方审核通过之后合法合规的经营牌照也都得求神拜佛来送钱找关系弄一张宪兵司令部签发的“特别通行证”。
因此日本宪兵司令部从上到下中饱私囊可是吃得饱饱的，特工总部协助宪兵队搞什么走私侦缉查处也只是弄口汤来喝的份。吴淞口码头是物资进出上海的重要港口，具体由宪兵司令部侦缉科掌管，下辖一个宪兵小分队和巡防团伪军，权限牢牢掌握在宪兵司令部手里，其他势力根本插不进去，驻沪的日本海军有心以海关稽查为借口想分一杯羹都没能成功。
藤原过明天的行程是去吴淞口海关码头，自然是来者不善，上海宪兵司令部会如何反应？
而毕忠良这条鼻子灵敏的老狗似乎谁嗅到了什么风声……随手翻开了桌上一旁摆着的毕忠良刚刚送来的文件袋里的部分宪兵司令部军官和码头港口驻扎的伪军小头目的人事资料，唐山海一边看一边思索。
日本政府和皇室对于汪伪政府的态度确实是比日本军方特别是陆军温和得多，显示出很多地方都可以商量的诚意，不能不说这也是汪精卫和追随他的一些人始终对日本政府抱有幻想的原因之一。
原本唐山海和陈深之前猜测藤原过到上海是不是与重庆和谈的事有关，甚至与即将启动的归零计划有没有关系……可是，藤原过最先露出做事的苗头是巡视吴淞口码头仓库，准备发表演讲为上海商人说话，呼吁共荣？
唐山海绝对不会相信藤原过以及其所代表的皇室会有这种好心。可暂时无法摸准敌人的心思让他有些焦虑起来。
陈深倒是不着急，就让唐山海走一步看一步呗，反正藤原过要做什么事，早晚要做，他是亲王特使，不能白白来上海一趟，回去也要对亲王和皇室有所交代，不可能无功而返回到日本的。
“所以用不着太急了，你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真有什么事，我也会帮他的嘛。”陈深不但嘴上宽慰着他，那手又开始不老实了，抱着就抱着了，又乱摸哪里去了？
唐山海不由得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放纵这家伙了。所以今晚干脆就把自己反锁在书房，谁也不准进来。
还好陈深还算识趣，没总来敲门烦人，让他安安稳稳地把稿子写差不多了。
唐山海拍了下手边的资料，闭上眼睛，突然有些恼火，怎么又想到那家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门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这么晚了，这家伙还没睡？如果是荣文宣应该就出声问了。
唐山海刻意不理会，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努力要从脑海中把那个似乎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存在感的家伙赶出去。
敲了会儿没声了，但是很快却响起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动静，窸窸窣窣的。这动静不对啊，难道家里进了小偷？

注：广岛1945年8月发生了什么大家应该都知道吧，所以平川一郎的下场其实也不用多说了，虽然现在老毕还不知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