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有来

（科幻架空ALL糖深海）我的神之前妻（3全城监视）

3全城监视
三年前陈深作为特种部队航天员，在地球穿过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边缘时带领自己的小队负责清除地球航线上可能碰撞的陨石块，一块陨石被核弹击落，但其中一个高速运转的碎片击穿了陈深小队乘坐的飞船，只有少数人来得及坐上单人救生飞艇，可惜着火分解坠落的飞船又四散开撞碎烧毁了其他飞艇，最终只有陈深一个人存活。其他同样负有清理任务的诸多小队也遭到了与陈深相同甚至更糟糕的情况。
那次清理行动中，联合政府太空舰队损失了数百名特种宇航员，事后复盘事故原因，除了本身的武器技术限制外，大多数一线操作人员都认为是由于现在的计算机操作系统太呆板，无法像智能AI一样自动计算危险系数加以规避，虽然能准确计算陨石相对而来的路线，由于程序算法和硬件条件的限制，不能及时精确地提前反馈陨石碎片的路径，造成许多人员无法得到提前预警，从而难以避免由此带来的伤亡。同时陨石碎片的第一波攻击中，飞船遭受损失尚未坠落时，受伤的驾驶员无法操作飞船，现有操作系统接管飞船自动驾驶系统却没有智能到足够采取必要的应对措施来挽救——“隔离计划”之前，早在测试时就展现出了优秀的自感知自适应自组织可重塑编译计算核心能力的量子计算机550W却未能应用在飞船操作系统上，可以说如果能够放开550W上线随时监控风险提出预警与必要时自动接管飞船的权限，至少能够避免80%的人员牺牲。
这一事故使陈深的小队除他以外全员罹难，陈深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治疗了一段时间后提出了病退申请，在对待“隔离计划”的看法上与唐山海产生了不同的意见倒是可以理解的。但同时，他竟然提出了离婚申请，两人就此干脆果断地和平分手，让全体小队成员都大吃一惊。毕竟，以陈深结婚之前那种追求得不要不要的死皮赖脸的作风，很难想象他竟然就这么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貌美如花又才华横溢的伴侣，这也导致了全员单身狗的小队成员们的芳心集体蠢蠢欲动。
这是柳美娜等这些跟着唐山海好几年的老队员所知道的关于这对前夫妻的所有情况，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和平”分手，恐怕只有带大陈深的老大哥毕忠良才能知道更多内情了。自此后，柳美娜、山本原、苏三省就再没听说过陈深的事。
今日这番重逢看来，显然陈深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唐山海，几乎没落下什么大事，连秦明和唐山海的关系都能知道一些。
而陈深的话里，透出的信息更多。告诉他消息的人或许是李默群，或许是李默群的上面某位来头更大的位高权重之人——最高层内部也有人反对“隔离计划”，借着这次日本关于建造卫星城的提案，恐怕更主要是想推行卫星城的局域网连通方案，一步步消解乃至废除“隔离计划”——当所有的卫星城的局域网连通成一个全球互联网时，必然会出现相当大的放开乃至重启智能AI机器的呼声与需求，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浪潮，任何人都无法再反对，届时“隔离计划”自然就失去了意义，形同虚设。
上面有人要唐山海过来看看巴比伦，尝试接触一下，大概不仅是因为唐山海属于“隔离计划”坚持派中的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物。因为想要借此感化唐山海这样的隔离派自然是异想天开，更有可能这只是第一步试棋，成功与否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表明联合政府乃至中国政府内部确实有并不是那么坚持“隔离计划”的人，从而为后续的进一步暗中交涉打下良好的基础。两国之间就重要的事情商讨在官方正式出具文件前，大多会有不止一次的私下交流，意见差不多都明确了才会有官面沟通。
这个反对“隔离计划”的大佬或许要到联合政府中的反对派占据绝对优势或者国内有了明显的“民意”“舆论”时才会浮出水面，促成中国不反对日本的建造卫星城提案吧。
总体而言，唐山海此次来到这里，更像是一个引子，是一颗虽然被人利用但也不会损害其生命安全的无害棋子，后续的事情发展也会与他无关。
铃木财团的手段虽然不太光明正大，由于是主场搞事，倒也的确会把所有的前因后果处理得滴水不漏。明面上，能源专家秦明等人携带改进的核能电池来到京都地下城进行第三期的试用推广，结果还没到达目的地就遭到卫星城附近的流民抢劫，偶遇陈深获救。抢劫的流民被抓，秦明他们可用于身份识别的编码卡片包括通讯设备都遭到了损害，巴比伦暂时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又因为尚未获得完全合法的身份，只能好吃好喝招待这一行自称是联合政府太空部队工作人员的被抢劫者，暗中调查，联系相关人员，身份没有完全明确前不方便与正规政府直接联系，所以拖延了几天，也造成了秦明等人在联合政府那边“失联”的结果。等到唐山海这些联合政府的人再过来调查寻找他们的下落，自然就能明确秦明的身份，巴比伦就有足够的理由痛快地把人完好无损地交回去了。
这套流程看上去无可厚非，最多是责怪巴比伦的负责人没有及时联系联合政府核实确认，耽误了一些时间，但由于其非官方的合法地下城，这个责怪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法律依据，只能口头上说一下罢了。倒是更提醒了联合政府尽快通过建造卫星城承认卫星城法律地位的必要性。
因此，无论是暗地里派唐山海过来的一方，还是铃木财团一方，的确都是抱着好好招待唐山海绝对保证他安全的想法的，要不是知道内情，评估过风险系数确实很低，李默群也不会默认允许唐山海这种一等特惠人员真的过来进行不知下落危险不明的救援任务。
“哎，搞半天还是跟政治有关系啊，我可真不喜欢这种比治疗难搞的病人还更难搞的东西。不过，要是这样我能轻松在这里休假几天，倒也挺好的。”柳美娜通过陈深这些已经明说暗说的话，很快分析出了目前的形势，得出了自己可以摆烂几天的结论，比起白来一趟的失望，还是高兴的情绪更多。
唐山海小队的几个人都不是四肢发达头脑更发达的年轻人，不需要陈深说更明白，大多都理解了其中的关窍，基本上还是放松的心情占据了主流，除了林涛和山本原。
林涛不爽的点在于——他可是结结实实担心了好几天自己的老婆哪。
山本原皱着眉头，神色凝重，不知是不高兴还是并不信服这番说辞，但他这时什么也没说。
“我还是想尽快见到秦明。”唐山海说道，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心里的那种不详的预感加深，愈发想见到秦明带人尽快离开这里。
那只是一个梦。唐山海告诉自己。可他的理智也清楚，这个在他踏上路程起就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在他的梦里，前情提要都记得很模糊了，让他从噩梦中惊醒的也记得最清楚的的就是最后的那个画面——躺在一地血泊中一动不动失去了生命迹象的陈深，他穿着他们结婚那日的白色西装，睁着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望着天空，无数如同鲜血那般红艳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飘落在陈深的冰冷的脸上，和凝固的一大滩血色里……
他不愿在这里见到陈深。一点也不想。当得知他们来到巴比伦的联络人是陈深时，唐山海几乎有掉头而去的冲动。似乎潜意识里也觉得，只要自己见到他，这个噩梦就会变成现实。
可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应该是一个梦，还是一个警告？
“我也是。”林涛跟着喊。
瞧着唐山海有点出神，一无所知的陈深好心“建议”，“不管怎么说，反正你们来都来了嘛，那你们也至少要把今天的流程走完，见一见巴比伦的实际负责人铃木藤井，现任铃木财团当家人的小儿子，然后参加欢迎仪式，让人家把宣传流程走完嘛，再出席一下随后的宴会，给人家地头蛇一点过得去的面子，不然，恐怕你们越抵触，就会按照相应的入乡随俗的‘规定’和手续，处理得越慢，就会越晚见到秦明……”
他点了点唐山海还没摘下的头盔，让对方不得不注意到自己，“日本人对于规矩的刻板遵守有多烦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特别是用来对付那些不怎么合作的人。”
唐山海顿了一顿，扭头躲开陈深那指指点点很没有边界感的爪子，愤愤地摘下了头盔。毕忠良他们纷纷随着唐山海的动作也拿掉头盔，柳美娜还轻松地吁了口气。山本原迟疑了一下，最终拿掉了头盔，但是默默又调整了手里武器的位置，似乎随时准备对准什么敌人。
电梯上的下降数字到500米的时候，电梯门上方的黑色小窗突地一亮，另外一个世界在眼前徐徐展开。一瞬间，唐山海他们以为是来到了某座正式的地下城。电梯从似乎矗立着直达天际的金属高墙上一路向下，让乘客有种正从天上下凡人间的错觉。这些绵延无边的金属高墙高大百米多，墙上缀着许多建筑窗口，自然也有电梯，不是单纯的墙壁，更像是一座看不到尽头无边无际的高楼，组成了一条围绕内城区的隔离防护带，对于地下城起着支撑固定保护的作用。
从这座黑色的金属城墙高楼到围绕内城区一周而建设的功能区环形大楼之间，就是设立了大量的机械设备工厂区和维修车间的外围区，通常叫外城，由于是属于功能大楼和城墙高楼的区域，这个宽广的环形外城也被人俗称为“护城河”，金属城墙高楼被叫做“黑岸”。“护城河”的渠道内自然不是水流，而是纵横交错的蛛网道路和连接廊桥。明亮的人造光线下，防护带的金属高楼熠熠生辉，鳞次栉比。要通往内部的居民生活区就必须首先通过这些厂区车间，很多返修的运载车等交通设备也都停留在这一外围区域，包括众多的飞行器。
叮咚一声，电梯门终于豁然开启。这意味着唐山海他们终于来到了位于地底六、七百米的地下卫星城巴比伦，比起地下城通常1500米乃至5000米以下的深度，卫星城不用跟随发动机建设得那么深，没有意外状况的话，几乎不会碰上岩浆泄露的事故，同时也意味着地面上有什么陨石坠落或者大陆板块碰撞引发地震或者火山喷发的天灾时，没有巨型行星发动机的保护，只凭500多米的地下层屏障的卫星城有更大几率遭到破坏。但无论是陨石坠落还是地震，在如今地球已经进入较为平稳的前进期时，都可算是小概率事件。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唐山海他们也将这座卫星城外城区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了。他们正站在一座由电梯背后的金属高墙延伸出去的宽阔得如同马路的廊桥上，抬头向上看，看不到底，抬头向下看也是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繁忙景象，一架飞行器就在他们下面被缓缓拖向一间维修厂房。抬头斜上方的道路上十几辆无人驾驶的平板运输车载着一车车崭新的机器人缓缓行驶，像是要运往底层的装卸车间进行最后的调试。通过这些水波纹路一样的密密麻麻的通道，廊桥、轨道向下看去，肉眼能见度有限，只能依稀发现“护城河”最底部的那条最粗的主干道上，看到已经看不清形状的或大或小的运载车像蚂蚁一样进进出出。视力一般但是戴上了光传感眼镜的毕忠良倒是可以通过这种辅助电子眼轻松认出，这些肉眼看来跟小虫子似的运载车货厢都很大，相比于主要运输石头燃料的重型运载车，这种车主要是运送石头以外的各类生活物资的。巴比伦这么一个宣传口径是娱乐都市的卫星城，居然也有这么多的东西要进出口别的城市吗？
地下城的人员主要是通过高速升降梯进出城，但从地下城到地面往往还修建有数条地底斜通地面的货运公路通道。这个卫星城比地下城距离地面近得多，修建一条从地下到地上的货运公路通道难度和工程量都大大降低，大量货运从公路运输比仅仅依靠升降梯要方便得多。“护城河”最底部最宽阔的主干道都是这种货运公路通道在外城内的延伸。
猛一看眼前的事物又多又杂，仔细看都是秩序井然，正在移动的人和物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目的，各行其是地忙而不乱。与普通地下城不同的是，这些忙碌移动的身影里，除了很多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还有诸多在一般地下城绝不会见到的AI机械设备，包括机器人和机械狗。而其中有一种比较醒目的十字形机械，高的足有三四米，矮的就和成人差不多大，横着的杆子上闪烁着红黄蓝三个灯，在各个道路的路口尽责地指示方向，引导交通，还会贴心地显示当前位置和附近路况。这种AI智能被高度应用的景象在其他的官方地下城是见不到的。
无疑，这座名为巴比伦的卫星城的智能化机械运用水平已经远远超越了“隔离计划”法案的允许范围。
小笨蛋仿佛碰见了许多同类，高兴地恨不得马上去跟这些正在工作的机器人认识认识，被唐山海叫了回来。他的微型摄像头镶嵌在屏幕显示器角落，显示器其实只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与这些大部分装载了光传感电子眼的机器相比，甚至有一些落后了。
当荣文宣还四处张望发呆时，一辆空着十来个座位的敞篷无人驾驶观光车就冲着众人稳稳当当行驶而来，到了陈深面前自动停下。这条廊桥还真是特别通道，除了这辆观光车，没有别的东西通过。
“走吧，先带你们去换衣服，在城里穿外骨骼就太闷了吧。”陈深首先坐上了观光车的驾驶座，说是驾驶座，其实就是面前比其他座位多了个屏幕控制台，陈深在屏幕上随意展开一只手，似乎就输入了权限指令，显示屏闪烁着。
“功能区A区C座0824号贵宾更衣室。”陈深连屏幕都不用碰，直接口头下达指令，车子就动了动。
唐山海不发一言，带着手底下的人安静地都坐上了这辆车，还好车座位够宽敞，似乎考虑到了坐车人可能穿外骨骼的情况，刚好容得下山本原那件众人当中最厚实的外骨骼勉强坐进去。一排三个座位，十二个空位，坐下他们所有人还绰绰有余。
陈深坐首位，唐山海坐最后面一排，中间隔着两排。气氛又开始微妙。
“唐专员，要不你坐第一排，视野比较好……”扁头看着自家头儿的臭脸，努力助攻。
“就是就是，你们没来过巴比伦，正好多看看……”阿达也机敏地助力。
“不必。”唐山海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岿然不动地坐在最后一排。
林涛则大剌剌坐在了陈深身边，很不靠谱的模样，也不知是看出了什么，对着陈深的臭脸催促道，“走吧。”
观光车前进的时候，苏三省蓦然一回头，发现好像没什么异样，但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地被偷窥般的感觉……他望着不远处一个架设在高处正换换转动过去的摄像头，若有所思。当然，苏三省的肉眼不可能发现，“护城河”里几乎所有的包括电子眼在内的摄像设备，都在无声地观测并放大了唐山海出现的画面，各种角度和特写照片及视频如汹涌的波涛瞬间传送到了这座城市的总控室。无论在外城内城，只要唐山海在巴比伦，他就无法逃离这种无处不在的全城监视。何况，他们现在还毫无察觉。
偌大的中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大型电子设备运行的那种特有的肉耳难以察觉的嗡嗡声。
一个孤单的人影立在中控室的那座十米多高的一整面墙的大屏幕前，像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此时正虔诚地趴跪在屏幕前，几乎不敢抬头看。
屏幕上什么也没有，只有黑色，只是这满满一堵墙的黑色像是流动的深渊，要把眼前的人吞噬进去。周边倒是围绕了一些正常大小的类似电视的屏幕，播放的全是唐山海各种角度的画面。
“主啊，他们已经来了，我已经做到了主的要求，恳请主能赐我福运，我想再见一见我的母亲……”巴比伦卫星城的实际掌控机构——巴比伦公司的CEO，现任铃木财团当家人的小儿子，铃木藤井用日语哀切地祈求着，他已经四十多岁了，是许多日本政客都奉为上宾的真正掌握国家权力的幕后人物之一，这时候却惶恐得仿佛一个刚刚出生不堪一击的婴儿。
黑色的屏幕陡然一亮，画面一转，一个穿着日本和服面貌秀妍温婉的中年贵妇出现在屏幕上，笑意温柔，语调深情，完全是铃木藤井记忆里母亲的模样。
“藤井，我的孩子……”
“感谢我的主……”藤井颤抖着亲吻了一下地面，接着连滚带爬地接近了发热的屏幕，只是够到了巨型屏幕上“母亲”胸前的衣领，从远处看，似乎成了一团小小可有可无的的污迹。他渴望地呼唤着，“妈妈，妈妈……”
屏幕上的女子一声声地回应着，好像他的母亲从未离开，永远地陪伴在了他的身边。
功能区大楼在“护城河”的另一端，不如对面装载直通地面升降梯的“黑岸”有高耸入云的感觉，而且从外观看更像是一座有棱有角有窗有门的前太阳时代常见的大厦，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很长，长到首位相连，绕着内城区围了一大圈，被称作“护城河”的“白岸”。
“白岸”从最底层来算有一百多层，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下部是公共区域，用于外来人员安检和进出换装，放置防护服等辅助性设备的地方；中部开始是各个厂区部门自己员工的专属作业换装区，还有一些简单的内城设备维修区；上部就是有条件的卫星城居民自己专门租用的长期的私人换装室，有大有小，小到几平米的更衣间（这种数量最多），大到上千平的更衣大厅（这种数量较少，只有少数几个高权限人员才有权开启）。
功能区A区C座0824号贵宾更衣室是一个类似圆形大厅的地方，大概有一千多平方米金属墙壁，灯光明亮，一半被挂满了各种服饰的一排排的服装展示架占据着，一半就是带着镜子门的单独的更衣隔间，每个隔间都有单独的门，每个门外面都镶嵌着镜子。粗略一看还以为是来到了什么前太阳时代的那种购物广场服饰专楼。
不愧是专为来到巴比伦的贵客准备的专用更衣大厅。
室内的空气和温度都是普通人不用穿任何防护服都能感到舒适的程度，对于唐山海小队成员来说，又是防护服又是外骨骼的，就太过于闷热笨重了。
一排排的衣服之间，还有拖着推来推去似乎在调整服饰分类的通用型类人机器人。甚至自动贴心地来到了各位贵宾面前，电子眼迅速扫描并粗略分析他们的体型外貌，建议他们脱掉这些臃肿的防护服和外骨骼，以便更准确地获得身体扫描数据，并在胸口的显示器上提出适合穿什么衣服的建议，还简明扼要地附带他们体型搭配各种服装的效果图。
陈深挥手让机器人开启闭嘴模式，留给客人充分的自助时间，只是单纯给客人们每人拉来了几大排展示架的衣服，从休闲运动服到一本正经的西装都有。柳美娜的衣服种类就更多了，什么花式的裙子都有，还有极其复古的高跟鞋——很多地下城的女性都不少年没见过这玩意儿了。
陈深和两个手下扁头跟阿达很快换上了一套挺潇洒的白色西装出来，看到他们居然一个人都还没动，柳美娜哪怕馋那些衣服馋得眼睛快冒火，也还是脚步矜持地粘在原地没有向更衣格子间挪动一下尊贵的脚。
他们所有人都看着唐山海。
但是……嘴快脑子更快的柳美娜觉得陈深的那件衣服怎么看怎么眼熟，脑子一回忆，好家伙，这款式不是那跟当年他们拍结婚照领证时穿的一样嘛，当时陈深穿的就是白西装，唐山海穿的蓝西装……不止是她，看看别人的神色，八成也都回忆起了当时陈深和唐山海结婚的情景。只是大家现在都很齐心地一声不吭，宁肯让气氛愈发充满了无言的尴尬。最难受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本能觉得此时最不该开口的人是自己的荣文宣。
向来寡言少语但关键时刻从不含糊的山本原这时沉声张嘴，挽救了快要憋不下去的众人，“我还是不太放心，反正防护服可以调节温度，我就一直这么穿着好了，万一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反应。”
陈深咂了咂舌，“不是吧，老兄，这一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不想你们联合政府的人少一根毫毛好吗，何况我也不想我家山海出事啊，之前都千方百计调查过了城里的每个可疑人员……你们要是这么一副尊荣去见铃木藤井，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最多再拖你们几天罢了……”
唐山海看见陈深那件白西装就眉头一皱，似乎也不是因为嫌弃，更像逃避什么。“你别穿这件！”
“我觉得挺好的啊，你当年不是也觉得我这身挺帅嘛。”陈深特意展开双臂，跟个花孔雀一般在唐山海面前转了个圈，白西装的左胸口袋没有插上口袋巾，而是一支娇艳的玫瑰，真得眼神最好的柳美娜都分辨不出是真的还是假的……正想风骚展示一下的陈深没转完就被唐山海一下别着手臂摁到了一间更衣格的镜子门上。
“你到底换不换？”唐山海一手摁着他脖子一手压着他胳膊，发着狠问。那手顺便拧着陈深脖子上一块皮肉还真是挺疼的。
“反应过激了啊……哎呦呦哟……疼疼疼……我换，我换换换，马上换还不行吗？”陈深没强撑多久，随着脖子上的皮肉被拧得扭曲程度加深而很不争气地服软了。
放开了陈深，唐山海开始解开自己的防护服，非常温和地说，好像那个一言不合开始暴力威胁陈深的人不是他一样，“换衣服吧，外骨骼跟着我们，防护服还有行李都交给外骨骼机器人举着就行。尽快见到秦明，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其他人不再反对，柳美娜立即拿了好几套裙子几乎是飞一般地奔进了最近的一个更衣格。
旁观的荣文宣被柳美娜的奔跑速度带得起风吹起了一丝头发，叹为观止道，“她饿了三天跑食堂的速度都没这么快。”
陈深不能穿那套风骚的白西装了，干错破罐子破摔，换上了自己最闲适的那套休闲皮衣。帅哥穿什么都是帅的，当年第一次和唐山海初尝禁果就是这款，至少……应该……可能……大概……或许……吸引力不减当年吧。

（tbc）

争取下章写到全城追杀(*^__^*) 嘻嘻，如果不行就下下章，反正这里糖堆的人设我是觉得很让我着迷的苏到无敌的那种嘿嘿嘿

我没有偷懒没有放弃，只是这种新形式还不太适应，需要多学习琢磨，但是还是觉得很有趣，想写下去。